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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媽是屋裡的肚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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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erut Rumah,廚房也。從前,娘惹們喚家裡的廚房做Perut Rumah。

廚房是娘惹的人生重地,家裡最重要的角落。

把廚房比喻成肚子,因為照料家人的肚子,在廚房裡和香料飯菜為伍,是娘惹一輩子的大任。

在這幢叫Perut Rumah的百年漂亮別墅裡,每天都有媽媽伍月蓮和兒子李弘驊燒出的色香味,在廚房裡不斷流蕩。

{媽媽‧伍月蓮}:訓練孩子自力“自煮”過生活

我的媽媽和婆婆,是那種髮髻梳得高高,穿沙龍和短上衣的娘惹,小時候家住牛干冬。生在娘惹家庭的女孩子,哪有幾個好命的。很小開始,我們就要做很多家務。做完家務,還要到廚房做菜,舂辣椒,磨香料,不停地煮煮炒炒。所以說,沒有娘惹是不懂煮食的。

我生了五個兒子,待他們長大一些,哥哥有能力照顧弟弟,為了幫補家用,我出外工作,到人家家裡當幫傭。

他們懂事之後,我就訓練他們自立,我吩咐他們做家務,教他們做簡單的煮食。

我教他們煎蛋,煎魚,炒菜,告訴他們如何控制火勢。他們懂了,就會自己下手做飯,想吃甚麼就弄甚麼。這樣,我工作時也比較安心,不必牽掛著他們會不會餓肚子,會不會沒飯吃。

學校假期,我讓孩子們去買菜。他們想吃甚麼,就讓他們買甚麼。就在那幾個星期,我放心讓他們天天煮,廚房髒了,東西散亂了,讓他們自己收拾。

平日忙工作,一年之中幾次的重大祭祀,比如農曆新年、初九天公誕、清明節這些日子,我一定會煮上一桌娘惹菜祭祖的。這時候,兒子們一定圍著廚房幫忙,切菜啊切肉啊,都很乖,慢慢的東西都學上來了。

兒子40歲那年說,他要離開美髮界,不做了,我第一個支持他。美髮師哪能做一輩子,他每天摸著理髮藥水,也不是辦法。他既然找到另一條路,況且還是賣娘惹菜,我當然幫忙。我每天負責燒菜,也有姐妹來幫忙,不累啊,很開心。

現在的媽媽,教養孩子的方法和我們以前差天差地了。

我覺得啊,還是要讓孩子早早獨立,學會自理,那他們以後的人生就順利多了。

{兒子‧李弘驊}:如今煮的菜可以過媽媽那關了

八九歲開始吧,我們兄弟已經會做家事。我還記得,我學會的第一道菜是煎蛋。媽媽那個時候在外面打工,我們兄弟很多事情都得自己處理。我們都不嫌煩,這是沒有辦法的,誰叫我們家沒有女兒,不會有姐姐妹妹分擔工作。

我們五兄弟,在媽媽的訓練下,每個人都會煮,也學會了媽媽的娘惹菜,我很感謝她。我們家住浮羅池滑,很靠近巴剎,學校假期時,我們自己去買菜,想吃甚麼就買甚麼,媽媽很放心。

我們兄弟最高興的日子就是一年之中的幾次的慶典佳節。媽媽會煮出一桌子的娘惹菜。這個時候,我們五人會排好隊,拿菜刀的,洗菜的,煎炒的,大家分工合作,煮得不亦樂乎。

開始那幾年,一些菜餚比如Perut ikan和Nasi ulam,需要用上大量切得很細很細的野菜,我切得不夠細,還捱罵呢。後來,年紀大一些,手力和領悟力比較好,煮出的菜餚,總算過了媽媽那關。

五年前,我決定不做美髮界。我跟自己說,這份工作,不可能幹一輩子。那幾年,我常常路過加拉歪(Kelawai Road),見到這幢房子,覺得它特別美,對它很有感覺。這房子當時是空置的,我覺得太可惜。每天這樣看,我心裡有個夢,就是在裡頭開娘惹餐廳,賣媽媽做的菜。

世事真湊巧,某天朋友告訴我,這幢房子正招租。我去看,房子主人是一位八九十歲的老娘惹,她答應租。那天,正是我的40歲生日!

當時,我問媽媽,願意過來幫忙嗎?要不要把你的拿手菜獻給大家,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。我把全副心思放在這裡,不管是食材,品管和裝置,我都真心付出。今天,餐廳受到人們的歡迎,多次在中港台和日的旅遊節目中出現,也得到許多雜誌的報導,媽媽的助力,是很大原因。

我那八九歲大的侄兒,現在我們的訓練下,也學會炒飯煎蛋,而且對廚房充滿興趣。我想,媽媽傳授給我們的價值觀,我們再將它傳給下一代,那是很有意義的。

Perut Rumah
地址:17,Jalan Kelawai,10250 Georgetown,Penang.
電話:04-2279917/012-5060645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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